美国已故前副国务卿阿米塔吉的追思会今天举行,前南越上校杜剑身穿军服致词,回忆西贡沦陷前接到阿米塔吉来电,两人著手拟定带领32艘舰艇、3万多人撤离的机密计划。「没有你,我们的海军将落入共产党之手」。
阿米塔吉(Richard Armitage)4月因肺栓塞突发辞世,享寿79岁。美国海军官校上午举行追思仪式,前副国务卿康贝尔(Kurt Campbell)、阿米塔吉子弟兵、前国防部印太助理部长薛瑞福(RandallSchriver)、日本驻美大使山田重夫及台湾总统府资政邱义仁等政要出席。 阿米塔吉与印太区域关系密切,互动将近一甲子。他1967年从海军官校毕业后派往亚洲,参与过3次作战任务,包括越战期间当过南越的河防部队顾问。1975年于南越崩溃前夕与杜剑合作撤离海军及眷属。
挺著病躯出席的杜剑(Kiem Do),特地再次披上军服,表达对阿米塔吉的敬意。他致词时说,越战期间,阿米塔吉在当地服役的时间虽然短,「但他擅于与我们的官兵打成一片,吃我们吃的饭、睡我们睡的床,从不把自己与贫苦的越南水兵作区别」。
「(阿米塔吉)甚至学会当地语言,还常常走访村庄,与百姓交谈。我可以告诉你,他所获得的情报比我们自己人都多。他与我们分享,不是用建议的形式,而是讨论。」
杜剑说,他今天站在这里,既是为了向阿米塔吉告别,也希望分享他生命中一段鲜为人知的贡献。
杜剑的回忆鲜明。他指出,1975年4月25日突然接到失联数年的阿米塔吉来电。阿米塔吉当时说:「我人就在西贡,50分钟后到你办公室」。果然,他准时出现在杜剑面前,催促杜剑行动,不能让大型军舰落入共产党之手,杜剑忧心这么做将成叛国重罪。阿米塔吉则强调,结局已经不远了。
「我们当时正苦战共军,国家几乎要崩溃,我们日夜战斗却看不到未来,只能预见投降、被俘甚至死亡。」杜剑形容,阿米塔吉像是上帝给予他的勇气,在国家沦陷前得以撤离。
两人开始拟定撤离计划,机密到只有3人知情。「如果计划被共产党知道,我恐怕会被杀,因为当时西贡全是共产党」,杜剑说。
当时32艘舰艇、3万多人虽然成功撤到菲律宾苏比克湾的美国海军基地,但这项计划对阿米塔吉来说是一场高风险的职涯赌注,他曾透露,行动未获美国及当时西贡政府明确授权,「我的政府非常愤怒。这是我的计划,不是他们的」。
旷日弥久的越战于1975年结束,造成200万人丧生。南越政权覆亡,自由世界称为「西贡沦陷」,北越则称光复国土,国家统一。
杜剑回忆,他们是南越最后撤离的武装部队。虽然已无战可打,但守住了海军,也保存海军荣誉。
「亲爱的阿米塔吉先生,今天我穿著这身制服,是因为我为海军感到骄傲。如果没有你,我会失去这份骄傲;若没有你,我们的海军将落入共产党之手。我们将遭受投降、被俘、甚至死亡的耻辱。我也不可能成功带领32艘舰艇、3万多人离开。」
阿米塔吉于1983年至1989年间分别在美国前总统雷根(Ronald Reagan)及老布希(George H.W. Bush)任内担任国防部主管国际安全事务助理部长,后于2001年至2004年间在小布希(George W. Bush)政府担任副国务卿。